我们于战火中最初相识。
你伸出手,
指引我以炽烈的红色;
我犹豫着给予回应,
指尖覆上你飞扬的围巾及同色的旗。
于是你笑了,
为你新生的小布尔什维克;
我也不禁笑了,
为我终于得见光明的未来。
两个人相视无言,
默契却油然而生;
此后我便跟随你,
在你开辟的道路上结伴而行。
我们一起走过无法望到明天的阴霾,
我们一起走过席卷砭骨寒气的狂风,
我们一起走过硝烟弥漫的枪林弹雨,
我们一起走过尘土飞扬的残垣断壁,
我们一起走过广袤无垠的白色冰原,
我们一起走过风雪过后的满天繁星;
我们一起走过所有的艰难与屈辱,
逆境抑或磨折;
在感到迷茫的时候我总会仰起头来看你骄傲的背影,
然后便相信我一定可以拥有陪你一起走下去的坚强;
我记得你曾说过“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一定没有问题”,
你用孩子一样肆意笑着的面容说的话我至今都深信不疑;
我知道你向来是个会信守承诺坚定立场的人,
所以我一直都把你当做心中唯一的红色信仰。
我以为无论何时何地,
只要仰起头就能看见你温暖的笑容;
那样我就可以把眼泪埋进你的怀抱,
笑着任其自然地风干。
只是——
在这终于要迎来曙光的最后,
你却倒在了那个无尽漫长的寒冷冬季;
寒流将我的思绪吞没,
再被红色的雪迹包裹。
直到那时我才不得已地相信,
西伯利亚的雪原来的确有你曾说的那么深厚,
不然为什么你直挺挺地倒下去,
却还是了无声息。
从那以后我时常仰头却再看不见你高大的身影;
我总是怅然若失,
胸腔里的空洞将悲哀吞没。
——在那之后,
我在边境上载种了一片金色的向日葵,
并相信它们一定会在某天朝着阳光开放。
我倚靠着墙壁沉默地等待着,
与新生的全新姿态的你重逢。
我知道那天距现在定为时不远,
但我却仍想显得矫情地问上一句:
我的老大哥,
近来可好?